听到敖妙说到周游世界,陈德昭忍不住露出了一丝不舍,她下意识地询问:“平安,你们是要离开了吗?”
陈平安点头回话,“我虽然忝为国师,实则并无参政之能,处理国事还需要另则贤明。”
齐天龙有些紧张地说道:“国师二字本就是以力降会,师叔何必纠结。”
陈平安笑道:“皇上不必忧虑,国师的名份我会守护,只是想要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,并不能全靠武力一味镇压。”
齐天龙顿时询问,“师叔有何建议?”
“当着满朝文武我不好直言,担心他们不敢杵逆,而你毕竟年幼,有些事还是需要询问太后。”
陈德昭立时接茬道:“平安有话直说无妨。”
陈平安点了点头,随即说出自己的看法。
“我听说南离的陛下也是幼主,与天龙倒是同命相连,我想以西齐国师的名义出使南离,争取达成联盟。”
陈德昭有些犹豫地询问:“可是,之前东野国师进犯过南离,如此有可能修好吗?”
“此事我势必要从中周旋,争取化解干戈。”
“如此甚好,此事国师可一力定夺,只是国师一旦离去那八王继续作乱怎么办。”
“姐姐放心。”接话的是秦如意。
她虽然尚未恢复但行动上已经没有影响,只听她笃定地说:“齐老道的浮尘可不仅仅是个摆设,八王量也不敢作乱。”
陈德昭这才彻底放心。
陈平安接回话题,“假以外物终究不是长久之计,打铁还需自身硬,只要将来皇上修炼有成八王何惧之有。”
“青背龙君可不仅仅是护身符这么简单。”秦如意得意的说,“龙君之意契合皇帝的王者之势,甚至还能更近一层悟出皇者之意。”
陈德昭显然是有些见识,听了这番话竟脱口询问,“仙长的意思是,龙儿也有机会问鼎人皇之志!”
“人皇与天地同运,而如今的圣主只能成为天子,终究委身于下。大道纪元即将结束,新的纪元势必要诞生人皇。”
秦如意的话反而让陈德昭有些踌躇,“可是齐家有一半儿妖族血脉,如此怎可堪当人皇大任!”
陈平安却笑道:“三皇之一的伏羲大神也有妖族血统,他不仅当过人皇还当过天帝,妖族和人族本来就有着一个道元的拘绊。”
“母后。”齐天龙适时开口,“如果华夏能够一统,天龙宁愿做社稷基石,无论谁是人皇都会尽心辅佐。”
陈德昭幡然醒悟,诚挚而言:“龙儿所言极是,却是为娘浅见。”
秦如意却豪迈地说:“皇上也无需妄自菲薄,既然人人都有机会,你也是九五之尊为何不去争取。”
齐天龙立时露出睥睨之势。
“自然是要争取,哪怕是为二位娘亲争光天龙也绝不退缩,但前提还是以华夏社稷为首任。”
秦如意却适可而止的截住了话题。
“将来的事先不说了,快来检验一下龙君符的效果。”
齐天龙跃跃欲试的来到大殿之外,正要询问时秦如意已经点出了一个侍卫。
“你过来。”
这名侍卫倒是颇有眼力,二话不说便屁颠屁颠地来到近前,双手握住大戬的杆子抱拳施礼。
“仙长有何吩咐?”
“你去攻击皇上。”
侍卫下意识地就跪在了地上,惶恐而言,“末将不敢!”
秦如意察觉自己言语唐突便耐心解释。
“我给皇上施了法术,需要检验一下成果,你若是不配合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?”
侍卫依旧不敢动手,跪在地上低头不语。
齐天龙亲自开口道:“赵子京,你也是武林高手,怎么变得如此迂腐?有仙长在这你只管动手就是,难道还真能伤到朕不成!”
即便小皇帝亲自开口赵子京依旧无动于衷,但心中似乎也有些踌躇,抬眼瞧了瞧陈德昭,似是在用眼神询问。
这倒让陈德昭有些难堪,忍不住训斥道:“你看本宫作甚?谁是你的主子都分不清吗?”
赵子京这才站起身来,对着齐天龙抱拳提醒,“陛下,末将得罪了。”
说罢一枪刺出直取面门,电光火石之间一道绿色光晕闪现,赵子京便直挺挺地倒飞了出去,结结实实的摔在青石地面。
齐天龙自己反倒在晃神当中,醒悟后欣喜而言。
“龙君符果真厉害!赵子京可是九品高手,随手一击亦有千钧之力,我竟然没有感受到一丝力量。”
陈德昭自然也是欣喜,她倒有些眼界,随口提点了一句。
“龙君符看似是在防御,实则以攻代防,幸亏赵子京没有用全力,否则这一下他自己都要受伤。”
赵子京这时已经龇牙咧嘴地站起身来,脸上表情却十分欣喜。
“恭喜陛下获得护身法宝。”
秦如意见他忠诚便从百宝囊中取出一根七寸竹管扔给了他。
赵子京接住竹管颇有些疑惑,虽为武夫倒也心思玲珑,很快就发现竹管上附着一根纤细的卷轴,轻轻一拉便抽出一张薄如蝉翼的丝绢括本。
蝇头小字透绢而过,铁画银钩好似与丝绢融为了一体,直接编织出来的一般。
赵子京只看了第二眼便神情凝重,小心翼翼地拉出卷轴,先是一片内功心法,题目为“霸王炼体诀”。
心法之后附着一副九宫格式的枪法图谱,题目为“大金龙巡天枪法”。
赵子京欣喜不已,当即跪倒拜谢。
秦如意便也多嘴提醒了一句,“巡天枪法虽然只是寻常武功,但配合霸王心法练出火候依旧可以成圣得道。”
陈平安这时有意无意地凑近了陈德昭,小声的询问,“我观姐姐见识不凡,想来天赋超然,为何没有修行呢?”
陈德昭似有伤感地说:“自龙儿诞生之后先皇的身体便愈发不善,那时我要帮着处理正事,哪有功夫修行。”
陈平安竟有些佩服眼前的女子,虽然身份显赫,但命运却充满磨难,他情不自禁地说:“从此以后由平安护佑大齐,姐姐可安心修行。”
陈德昭颇为自信地说:“修行一事各有造化,弟弟倒是无需替我操心。”
此话确实不差,陈平安便也没有多提,何况他自己的道尚且模棱两可,怎敢随意指点他人。
当下他便说到了杀威棒,“陛下将杀威棒赐予我,皇恩浩荡,但如此重宝当需向姐姐秉明。”
陈德昭郑重地说:“杀威棒悬在高堂之上已有数千年之久,说是镇压国运,实则是在等候有缘人取之。”
陈德昭心中的抑郁一扫而空,又想到齐天龙或许可以避免不惑之劫,心中更是畅快,喜悦之情溢于言表。
“杀威棒就连老祖宗都无法掌控,如今竟主动归附平安,说不定这反而是我们大齐的福祉。”
言至于此陈平安已经无需再问,也没有继续说什么矫情的话,只觉得手中的杀威棒重逾千钧,沉甸甸的担子压在了他的手上。